“基本上没人管了,之前那些路边那些坏车应该是被城管或者社区的管理方都清理掉了,感觉小黄车的运维(人员)现在很少看到。”这是在海淀区中关村公交站附近,懂懂笔记向一位路边停车管理人员问起ofo情况时,得到的答复。
在过去几个月,ofo及经营主体东峡大通频频爆出“新闻”:在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上“被申请”, 被法院作出“限制消费令”及被列为失信被执行人, 未能达到广州市“共享单车招标公告”要求,押金退还问题持续被用户投诉……而ofo的回应则是越来越少。
部分关心ofo境况的人注意到,伴随着这种低调,身边的小黄车似乎也在悄无声息的减少。
曾经满大街停放的小黄车,现在去哪了?
2017年底戴威曾向路透社透露,截止2017年底ofo的单车投放规模将达到2000万辆。而当共享单车的热潮散去,曾经以铺量著称的ofo,如今在一线城市的路旁却似乎越来越少,很难看到当初满眼望去一排排崭新鲜亮的黄色身影。现在,路边更多的是一些残破不堪,或无法使用的“僵尸单车”。我们不知道面对资金困境的小黄车目前的实际状况,也只有在一条条街道和小路旁去探寻一些端倪。
押金已经放弃,但车为何没得骑
从去年12月起ofo押金难退的问题积累到顶点,12月17日引发大量用户到小黄车北京总部排长龙退押金的景象。虽然相关部门曾经明确要求ofo方面要确保退押渠道畅通,但如今退押金难似乎并没有改观的迹象。有媒体报道,目前小黄车APP上排队退款的用户仍然高达1000多万人,虽然有排队用户发现在过去三个多月自己的排名前进了几十位,但这个数字仍是只见增长不见缩小。
对于欠款、退押金等问题,ofo创始人戴威曾不止一次表示会负责到底。不过,想要负责就需要拿出真金白银来,ofo目前的资金来源无外乎两种,一是融资,二是用户骑行的费用和广告营销等经营类收入。从现在ofo的处境来看,想要再获得融资几乎没有可能,选择IPO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外界更为关注ofo的骑行收入和相关经营状况。但是,随着ofo路边投放的车辆越来越少,运维的状态每况愈下,其“负责任”的可能性自然就更令人捏着一把汗。
以北京市为例,相比较去年最明显的变化是很多商业区、住宅区周边 及地铁公交站,小黄车只是零星摆放着。现在别说五环外那些相对偏僻的地铁站,就连中关村、知春路、学院路等重要地铁站出来,小黄车成片停放的景象也很难看到,偶尔能遇到的一些车辆,有一部分还是无法使用的坏车。除了在东单一带我们看到有密集停放的小黄车以外,前文中停车场管理员提到的现象,在望京、西单等繁华路段也是如此,在咨询其他品牌运维人员和周围汽车停车场管理人员时,普遍得到的回答是很少看到小黄车的运维人员和装卸汽车了。
五一小长假期间,懂懂笔记的小伙伴在上海市黄浦区、徐汇区、长宁区、静安区等城区的街道及地铁站附近进行了走访,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在外滩、陆家嘴(江边骑行带)、田子坊、1933老场坊、城隍庙、鲁迅公园等地,小黄车的身影明显减少。这些地段摩拜、哈罗和ofo的比例大概是5:3:1,而且ofo的坏车数量较多,在汤臣一品和金茂大厦楼下的街道旁,经过亲测发现几辆停放的小黄车损坏率超过60%。
在深圳,懂懂笔记的小伙伴也发现以前在福田区新城市广场门口大片停放的小黄车早已不见,现在沿着整条南园路走,更多看到的是零星停放的ofo,以及一些躺在路边的残骸。地王大厦楼下因为上下班人员密集,一度是小黄车重点投放的区域,如今楼下停车区域及附近的地铁公车站旁边,也只有稀稀落落的ofo停放,其他的共享单车则多以摩拜为主。另外还有一个现象,就是在深南大道的主干道两旁原本有不少小黄车的残骸,这一个月来基本上看不到了,至于是被ofo运维收走还是被清理,无人知晓。
在街头走访时,一位北京市的小黄车用户对懂懂笔记表示:“现在对退还押金已经不抱希望了,不过最生气的是能骑的车也越来越少。钱没退回来,车也没得骑。”
在行业内人士看来,小黄车的减少在常理之中。有分析人士表示,两年前ofo为了快速占领市场,前期大量投放的单车质量较为一般,另外ofo单车设计的使用生命周期约为两年,但从市场实际使用情况来看,很多车辆的生命周期明显更短。损坏率高,加上折旧严重,在2019年正好到了一个节点。而在资金难以为继的情况下,新单车无法补充,旧单车大量消失的情况也就显而易见了。
补充新车,需要与供应链合作顺畅以及厂家的全力支持。原本的一丝曙光,来自ofo前主要代工方上海凤凰4月19日公布的2018年年度报告,报告显示凤凰自行车近期合计收到东峡大通及其关联公司支付的各类款项3574.62万元,但是相关计提坏账准备合计仍显示为4703.81万元。当然,能有钱还,始终是给了外界一线希望。近日一位ofo供应商向懂懂笔记透露,他们之前和ofo之间有高达5000多万元的欠款纠纷,截至目前ofo只偿还了一小部分。虽然他们已经起诉了ofo,但近一段时间这场官司仍没有任何新的进展。
一位去年10月被辞退的ofo前员工对懂懂笔记表示,直到现在他的赔偿金也没有收到,而和他一样没有收到赔偿金的前员工或许不在少数。
根据天眼查的数据显示,目前ofo的运营主体之一东峡大通(北京)管理咨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峡大通)的司法风险提示为286条,在高风险信息提示中,曾因未按时履行法律义务而被法院强制执行的信息为132条;在法律诉讼相关警示信息中,显示东峡大通曾因服务合同纠纷而被他人或公司起诉为15起;曾因承揽合同纠纷而被他人或公司起诉为11起;曾因买卖合同纠纷而被他人或公司起诉为9起;曾因房屋租赁合同纠纷而被他人或公司起诉为8起;曾因运输合同纠纷而被他人或公司起诉为7起;曾因网络服务合同纠纷而被他人或公司起诉为4起,其余诉讼相关信息若干。
在天眼查显示的买卖合同纠纷中,多家供应链生产企业出现在了原告方名单中。其中天津飞鸽公司提出的诉讼请求,包括判令东峡大通立即支付货款73037957.9元,以及支付逾期付款滞纳金、违约金7789499元;上海凤凰自行车有限公司要求判令东峡大通支付货款68151082.53元;深圳麦可斯车业有限公司要求判令东峡大通支付货款人民币4365600元;天津科林自行车有限公司申请财产保全,请求依法冻结被申请人东峡大通的银行存款1450000元或查封其他等额财产。
而其他相关诉讼,更涉及到了服务行业、办公场地租赁等多个领域。没有钱更换新车,旧车又面临大面积淘汰,ofo目前的主要收入来源势必依靠那些依然坚持在街道上运转的车辆。但是现实是车辆在减少,用户人数也在迅速降低。根据易观千帆的数据显示,从去年8月开始,ofo APP的月活人数就开始呈现直线下降趋势。截至2019年3月,ofo的月活人数仅剩1000万人左右,而在半年前这个数字则超过了3000万。
显然,小黄车的“消减”不仅在一线城市发生,包括郑州、无锡、马鞍山等城市也相继有报道显示,当地有关部门将一定数量的(破损)小黄车清理了出当地市场。这在凸显其车辆损坏情况的同时,也折射出ofo运维能力的萎缩。有媒体称目前ofo将在部分城市推行“代理运营商制度”模式,希望在一些城市通过整体外包小黄车运营业务来降低成本,但最终效果如何仍是未知数。
招标的门槛,ofo能否跨越?
除了市场上单车的正常更替之外,一些城市的共享单车新政似乎也对ofo越来越“不友好”。
在宣布禁止新增投放600多天之后,广州市于4月29日正式重启共享单车投放指标。根据广州公共交易资源中心发布《广州市2019年互联网租赁自行车运营商招标公告》显示,拟通过公开招标方式确定3家互联网租赁自行车运营商,投放互联网租赁自行车运营配额共计40万辆。
据悉,公告中除了要求中标企业在投放车辆开展运营前须在广州市设立子公司外,还要求企业必须通过信用管理、技术创新等手段保障用户资金安全,鼓励实施骑行免押金。同时,公告还对相关投标人进行了一定限制,投标人必须具备独立法人资格,具有合法有效的法人营业执照,同时具有符合招标要求的自有自行车数量(不少于10万辆)或购置自行车的资金(不少于3000万元)。关键一点是,要求投标人没有被列入“信用中国”网站上的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以及在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中未被列入严重违法失信企业名单。
最后这一项关于失信名单的要求,直接终止了ofo参与竞标的资格。由于各种债务危机,戴威已经被列入相关失信人名单。从眼下共享单车的市场状况来看,目前最有能力参与竞标的企业应该是摩拜、小蓝以及哈罗。一旦招标结果落地,广州的共享单车或将形成三足鼎立的情况,这也意味着ofo将彻底失去这个市场。而据懂懂笔记了解,目前包括北京在内的多个一线城市,未来很有可能使用类似的招标形式来进行共享单车市场“换血”,如果相关招标要求也相近,ofo在面对上述三家企业时同样缺乏还手之力。
未来在重点城市的市场、用户以及政策层面,ofo很可能将面临更严峻的考验。而一旦告别这些重要城市,对于ofo的营收将是最沉重的打击。
4月29日,有消息称ofo正在北京延庆区测试定点停车。据悉,该区域出现多个ofo小黄车专用停车牌,停车牌材质为金属立牌,上面印有“ofo小黄车指定停车点”的字样。此外,用户在还车时需要找到专用停放点,在停放区域的停车牌上找到“扫码还车”二维码才能完成还车。显然,这种定点还车测试是ofo方面在尝试缩减运维成本,但该措施一旦真正实行,对于目前状态下的小黄车是否利大于弊仍待考量。
【结束语】
公众已经听到过太多次ofo对外表达“要坚持下去”,相信绝大多数用户也希望看到ofo能够重新崛起。但这份坚持落在实际行动中,究竟有哪些具体的举措?关注ofo的用户,何时能看到整齐划一的小黄车阵列,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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